曲小泉懵懵懂懂,她的注意力很快被两条狗吸引,“师父,这两只狗好乖。”
乔染蹲身,用帕子擦了擦狼犬身上的血渍,淡淡道,“丁松就是死在这条狗的刀下。”
曲小泉吓得后退,“这傻狗能杀人?”
狼犬眉清目秀,就是表情瞧着怪傻的,旁边大耳朵的花斑狗,相比起来严肃正常了许多。
曲小泉留意到乔染手臂上的擦伤,顿时明白,“是傻狗救了师父!”
乔染养过狗,狗有灵性,巡犬训练有素,主人没有下达指令,不会轻易有所动作。
莫非,萧赫早就给两条狗闻过她的气味?
曲小泉上前摸狗,被两只狗躲开,乔染伸手,两只巡犬乖乖将脑袋伸上前。
灰白相间的狼犬在地上翻了个身,主动将肚皮露出来,乔染揉了揉狼犬的肚皮和花斑狗的后背,两只狗快乐的有些荡漾。
曲小泉嘟起嘴,“两只色狗,定是垂涎师父的美色!”
有其狗必有其主,曲小泉将色心狂魔的四个字,贴在了狗主人身上。
乔染领着两只狗去到后厨,狗狗救了她,她自当好生报答。
京城外,乱葬岗。
“王爷,逆子立功了!”青峰跑进营帐,兴冲冲汇报刚得知的消息。
“说人话。”萧赫翻阅仵作的验尸单,头也没抬。
青峰兴奋走来,“有人欲对乔二小姐行凶,逆子和招妹出手,解决了那人!”
萧赫养的两只巡犬,狼犬叫逆子,花斑犬做招妹,都是公狗。
青峰把书院午后发生的事,绘声绘色讲了遍,就差拉着赤影,就地上演忠犬护主的画面了。
丁松的死与卫元武脱不了干系,但他人在牢狱中,反而成了最佳的无关证明。
丁松下的是死手,若没有两只巡犬,乔染凶多吉少。
听到两条狗英勇救人,萧赫菲薄的唇不自觉扬起,就好似人是他救的一般。
不过,高兴了没多久,萧赫的嘴角耷了下去,“养条狗都能救人,大理寺一群饭桶,还没查出来。”
城外的日子莫名的有些漫长。
萧赫抬步,准备给他们点提示。
另一处,萧赫与两个侍卫都忘了,他们离开的一天一夜里,狗也要吃饭。
招妹和逆子只吃熟人喂的饭,再无人喂吃食,两只狗都计划去后山“打猎”了。
乔染喂了一盆又一盆,终于将两只狗喂饱。
在肃政司时,招妹和逆子为了保持健硕的身姿和步伐,定点只能吃固定的饭,两狗何曾吃的这么饱过,全摇着尾巴,眼巴巴期盼着乔染能做它们的新主人。
乔染惊叹它们的食量,心道,萧赫是缺钱吗,好好的狗,像没吃过饭一般。
不过,也不能让狗吃得太多,适当的时候,她牵着两只狗从后厨走出去。
曲小泉与小羡约好,中午在书院门口见面,此时,已经去了院外。
乔染从后厨走出,抄近道走了一品堂的后门,推开门,却见杜靖文在外踱步,他印堂乌青,在发怒的边缘徘徊。
他是来找茬的。
本着大人吵架,别让“孩子”看见的想法,乔染示意两只狗在门内坐下,只身走出后门。
杜靖文思来想去,越想越气,终于见到乔染露面,一把将她拽到偏僻的小路,大声质问,“你是不是背着本世子,与丁松私下勾搭!”
他就知道,不该让乔染入读书院!
他脑顶上厚重的绿帽子压的他头痛欲裂!
“世子觉得呢?”与杜靖文的狂躁相比,乔染显得很平静。
平静下往往酝酿着风雨。
杜靖文厌恶她的冷漠,讨厌她永远胜券在握的表情,她分明,只是附属于他的罪臣之女,哪怕翻案了,永远也摆脱不了被流放过的身份。
没有他,她本该低贱如尘埃!
杜靖文一把捏住她的脖颈,将他按倒在树干上,近来的不顺,和那些流言蜚语钻进心中的无名之火,将他的愤怒点燃。
“他为什么只杀你不杀别人,临死了,还对你念念不忘,要与你在下面团聚,遗书中都要让你殉情!”
“他让你殉情,听到没,你们两个人有情!怪不得你指证卫元武,是见不得情郎被人欺辱,替情郎解围吧!”
“乔染啊乔染,听说你在北疆的时候,就擅长用你那肮脏的身体爬向不同人的床,到了京城,狗改不了吃屎,嫁给本世子,还想和别人结冥婚,本世子小看你了,你就是个人人可骑的下贱货!”
啪!
乔染的巴掌落在杜靖文俊朗的脸上。
她用了十足的力气,指甲在杜靖文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为什么我只扇你不扇别人?”
女子被掐住咽喉,声音沙哑着却毫无惧意,她眼眸结霜,抬腿踢中杜靖文的腹下三寸,用着冰冷的声音质问他,“为什么我只踢你不踢别人?”
随着杜靖文捂裆哀嚎的叫声,乔染推开他,将他反按在树上,“为什么我的匕首只架在你的脖子上,而不架在别人的脖子上!”
“说啊!”乔染水眸毫无温度的盯着他。
锋利的匕首贴在杜靖文脖颈最柔弱的地方,脖间传来刀刃冰凉的寒意,杜靖文咽了下口水,他无法解释,他才是被害的那个啊,他怎么知道乔染抽的什么疯,为什么要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才是受害者,凭什么要他解释,该回答的人是乔染自己。
杜靖文正要脱口说出的时候,身体猛然怔住,该回答的是害人的恶徒,该遭罪的也应是杀人的丁松,但他却质问乔染,将所有的过错,怪罪在她的身上。
她做错了什么,躲过一场死劫,却要遭受所有人的非议。
杜靖文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但已经晚了。
他明显感受到,乔染眼底疯狂的杀意,“杜靖文,你回答不了,我告诉你,是因为你下贱,你滥情,你活该,所以,连我这样的人,都恨不得将你杀之而后快!”
“不……不是。”被用同样的话贬低,杜靖文哪怕知道她是故意的,尊严仍不甘心的反驳。
但他有尊严,乔染就没有吗?
“杜靖文,你可以骂我,但是你骂了北疆的阿染,她做错了什么?”
乔染可以无视那些流言蜚语,但没有人,可以玷污她心里的阿染!
“她愿意流放北疆吗?吸血的父兄、冷漠的阿娘、觊觎她的姐夫、吃人不吐骨头的宅院、寄人篱下的十年,还有抢走她命格的你,她受过那么多苦,为什么还要怪她!”
匕首更近一分。
乔染不是在教他做人,而是厌烦了这个是非不分、整日窝里横的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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