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俞秀不抗拒招认,沈君尧和姜甯对视了一眼,开始询问整个案件的过程。
“我查验你们两户人家的尸体,发现了很多折磨的痕迹,火是从尸体身上燃烧起来的,你们是为了掩盖伤痕对吗?”
“是。我们心中恨得厉害,答应了互相替对方折磨仇人。我在晚饭里加了蒙汗药等他们吃下了才离家让兰兰摸着时间进去。兰兰则给了我迷香,等她家中的人睡下之后我才点了香,等她家的人都睡沉了我才进去。他们从前是如何折磨我们的,我们就让他们自己也尝尝。”
于是乎万兰兰就照着俞秀的叮嘱,将万大牛一家几口全都捆了起来,往他们嘴里塞了布团之后再一个一个弄醒折磨。
银针刺顶,拳打脚踢,将俞秀遭的一切都报复回去。
特别是聂大娘,因为从前将俞秀用绳子倒吊,于是万兰兰也将她倒吊了起来再虐打。
“难怪聂大娘的尸体右脚脚背和小腿前侧被焚烧之后几乎贴在一起了,因为脚踝骨被敲碎又倒吊,整个身体重量都压在了没有骨头的脚踝上,肌肉都扯断了,焚烧导致的挛缩更明显。”,姜甯低头想了想,又问,“那些成人的遭遇我能理解,但为何你连自己儿子还有弟媳的儿子也不放过?”
提到两个男孩子俞秀的脸上才有了一点变化,但很快又冷了下去。
“他们已经被教坏了,张嘴闭嘴就是长大了要生儿子传宗接代让万家脸上有光,日后也会成为跟万大牛一样的恶徒,我不能让他们去祸害其他女童。我没让兰兰折磨他们,直接捂死了而已。”
姜甯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一个母亲,亲自嘱咐别人杀害自己的孩子,要说一点不心疼是假的,只是这残暴畸形的家庭已经让爱意一丝都不存了。
继续审问下去,俞秀也说出了万兰兰染病的原因。
她处理万二牛时却出了点意外。
万二牛很快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手脚被绑正要张嘴呼救,万兰兰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情急之下万二牛咬伤了她的手。
后来万兰兰一刀一刀捅在万二牛身上时,血喷涌而出,浸湿了她的伤口,这也是她染病的原因。
“那为什么切掉万庆良的耳朵?”,沈君尧继续审问,情绪不见波动。
“兰兰小时候因为拦着不让扎她的妹妹,万庆良次日起床拧着她的耳朵打,她挣扎得厉害万庆良也不松手,把她的耳朵撕裂了,养了好久才愈合,所以她让我切掉万庆良的耳朵。”
俞秀的声音十分平静,俨然已经接受了杀人的结果,知无不言,把缘由过程一一道来。姜甯每听一句,拳头握得就紧一分。
万兰兰从头到尾再也没有开过口,俞秀倒是把作案的过程交代得清清楚楚。
她们是如何摸清村里半夜巡守的时间,如何在将其余五户人点香迷晕之后一刀毙命,又如何将屋里的灯油烛火倒在伤口上点火焚尸再逃离现场。
灯油和人体的脂肪让火烧得又快又猛,虽然发现火情的村民来得很快,但尸体的致命伤全部都因为烧焦被掩盖了,姜甯所发现的那些尸体被折磨的伤痕若不是查看骨头恐怕就被掩埋了。
许婆婆儿媳和孙女听见的女婴哭声也是她们进屋之后掐着嗓子装出来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女婴鬼魂报复的流言看起来更真实可信一些,好让村民们再也不敢施行方术。
至于万安雅,俞秀也供出了不少信息。
她们三人一开始确实就是普通的全知教教徒,后来互相倾诉就产生了报复的念头。
万安雅替她们想出了互相杀人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办法,还答应事成之后将田地还给她们,而她自己不动手,但会想办法让知府尽快结案。
齐啸在旁边让人把供词一字不差记了下来,俞秀和万兰兰都按了指模认了罪,卓耀杰这才姗姗来迟。
黑牢中他肥胖的身影分外明显,一看见沈君尧就跪下来磕头。
“沈大人,这案子是下官瞎了眼没认真查,都怪我那妾室吹的耳边风,下官日后必谨慎办案。”
他说着就露出讨好求饶的笑容,肥肉横生的脸挤成一团,像只憋笑的癞蛤蟆。
沈君尧居高临下看着他,眼底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卓耀杰慌了,被御宁卫指挥使亲自发现懒政,这乌纱恐怕是保不住的了,他连跪都跪不稳了。
“将万安雅带过来,快带过来。”
卓耀杰慌慌张张往外面叫着,很快小小的地牢里又响起一阵杂乱又急促的脚步声,拐角处三个身影映入眼帘。
万安雅口鼻挂着血,被两个捕快拖进来扔在了地面上。
“沈大人,我真的就是一时糊涂而已,请您饶我一次。都是这贱人,都是这贱人让我不要查的!”
万安雅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久久才喘上一口气来,挣扎着坐起来抬头看向沈君尧,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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