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冒着大雨赶回家中,彼时宋翠兰正在屋里哄着他的小孙子睡觉,杨婆婆正在房里喝药。
他将自己看见的告诉了杨婆婆,随后告诉她自己想要设计一个诡物夺命的局来拿回属于自家的钱。
杨婆婆看着破旧的房屋觉得那是吴旺的报应,当即觉得宋锦的想法可行。
她把当初包着铜奔马的符画在了纸上,当初她娘画好包起铜奔马的画面她还历历在目,从未忘记半分,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宋锦拿着符样从家中找出一块黄布,沾了朱砂将符画上去,随后匆匆返回吴旺家中布置了诡物害人的现场。
一切办好他又在屋中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床底下拽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小木箱,里头的银锭子让他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回过魂来。
宋锦将木箱抱紧,将从吴旺身上换下的带着血迹和呕吐物的脏衣服塞了进去,随后在一声惊雷之后打开房门跑了……
吴旺和桂娘确实不是宋锦杀的,但孙广来的死他却脱不了身。
“你都已经得了钱财,为何还要去找孙广来,又是如何找上他的。”,沈君尧目光落在宋锦平静的脸上,不理解他后面的做法。
宋锦到了这个时候脸上才浮出一丝愤恨来,他看了一眼杨婆婆屋子的方向,面露不甘。
“我娘心心念念那铜奔马是我祖父的东西,便想寻回来。我不知道吴旺卖给了何人,只知道不在城北。后面我每日去裁缝铺做活计就时不时去古董铺子溜达,好巧不巧在城西的第二家铺子就见到了一个铜奔马,我跟老板套了两句近乎,知道了这就是吴旺卖的那个。”
曹奎实在没想到杨婆婆对着铜奔马如此牵挂,如果她没念叨恐怕宋锦也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沈君尧不想再跟宋锦绕弯子,让他老老实实把事情说清楚,宋锦也不想掩饰罪行,一切都是源于执念。
宋锦找到了铜奔马满心欢喜,于是向孙广来提出了要买的想法,可他却不知道孙广来是个奸商,惯爱压价。
他以一百八十两的价格买下这铜奔马并不是因为他有钱,而是他等着拿这铜奔马去倒卖。
黑市里有的是识货之人,这铜奔马少说能要个二百三十多两。
他直接开口就跟宋锦要二百五十两。
宋锦当场就懵了,他哪来那么多钱,吴旺那儿也只有一百六十多两,自己去哪儿再捣腾个六十多两出来。
孙广来不想跟他浪费时间,一眼就看出他买不起,直接下了逐客令,宋锦当时也死了心回家想让杨婆婆断了这念想。
没想到杨婆婆却不愿意,她并不知道孙广来狮子开大口,她总觉得那铜奔马是她的梦魇,有了那东西重新下葬她才能从夜夜噩梦里逃出来。
宋锦被她要死要活逼着没办法,在案发那日起了个歹念,他想把孙广来弄晕然后把铜奔马偷了。
于是他去买了蒙汗药下了大半包在酒里,拎着酒坛子和一块酱大骨就去找孙广来。
那天天气闷热又雷声大作,家家户户都早早关了门生怕突发暴雨来不及,宋锦躲在街角看着孙广来即将关门才走了出去。
他骗孙广来说要跟他喝酒顺便谈谈铜奔马的事,孙广来不疑有他,把人放了进来才关上店门。
酒和酱大骨全数进了孙广来的肚子,宋锦趁他不注意偷摸着把剩下的半包药撒到了骨头上扔给了那条大黑狗。
随后孙广来喝多了药效还没来得及发作却酒劲上头了,指着宋锦就开始骂他寒酸,说是别想着买走铜奔马,他已经跟跟人说好了,明日一早就来拿铜奔马,一块买走的还有另外四样东西。
宋锦被他一通乱骂本来就窝火,更让他烦躁的是已经有人定下了铜奔马。
他算是想明白了,哪怕自己今夜偷走了,孙广来一醒也会去报官,自己也是嫌疑最大的人,事情根本成不了。
想到这里他不知怎么脑海里就出现了杨婆婆小时候疼爱他的画面来,他的愚孝让他做下了毁掉自己一辈子的事情来。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按住孙广来的头把他拖了出去,孙广来身上的药效开始发作了根本无力挣扎,宋锦活生生把他按在墙上撞死了。
等人彻底没气了他才惊慌失措起来,但事情已经做了根本容不得他害怕。
他想起吴旺和桂娘的死来,决定再做一个诡物害人的现场。
一切就这样顺理成章发生了,宋锦自己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曹奎认认真真把他的供词记录下来,宋锦咬破手指画了押。
“除了铜奔马,其余四件东西我都摔了烧了,我以为只要铜奔马不出现就不会被查到的……”
宋锦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宋翠兰和小孙子心里悔恨翻涌,但他知道杀了人就得偿命,只能低下头一声不吭跟着曹奎往外走。
杨婆婆最后才知道儿子为了自己放不下的执念杀了人,她一直以为宋锦只是为了吴旺两口子的死亡现场罢了。
最后姜甯实在杨婆婆崩溃的哭喊中离开双汇村的。
有些执念,该放下就得放下,否则就容易成了心魔。
姜甯叹了口气看向窗外,双汇村渐渐消失在视野里,一股甜糯糯的香味却飘进了她的鼻子里。
“板栗糕。”,沈君尧从桌下的暗柜里掏出一包零嘴递了过来,神态自然。
姜甯想起今日一早他们是一块上了马车的,突然很好奇这板栗糕哪里来的。
她问,沈君尧轻咳一声随后淡淡道,“今日一早从靖国公府去镇府司路上买的,让人放到车上了。”
这一瞬间姜甯感觉自己真的不把话说出来不舒服,她真的非常受不了这样扭捏朦胧的状态。
“大人,你是不是喜欢我?”
姜甯话一出口,沈君尧突然凤眸微抬,直勾勾朝她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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