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来的竹条都有弯曲的痕迹,部分还带着纸张被撕下来的痕迹,时均平铺在地上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甯倒不认为竹子能剥皮,反倒是立在一旁的铁桶和铁片更引起她的关注。
虽然铁片很薄,但并不适合用来割取皮肤,比起铁片,还不如用薄刃小刀或者匕首。
但是这洞穴里的用具一看就是用来制灯笼的,极有可能是陈义初或者凶手专属的地方,铁片似乎不是制作灯笼的必须品。
她想得入神,沈君尧悄无声息间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先回青记去,书架上的书以及这里的东西都是制作灯笼相关的,我还是怀疑任垣。”
曹奎急忙将任垣静修一事说了出来,沈君尧一听心里已经有九成把握那静修的地点就是这里。
“我看了书架旁边的桌上的颜料碟上有靛蓝色,蝴蝶灯的翅膀是在这里上色的,凶手应该是在这里完成了整个灯笼的制作再带回陈义初房中偷龙转凤了。”
“也可能是在这里制好了皮面,回去只需要贴在陈义初制好的骨架上即可!”
时均的惊呼紧跟在沈君尧的判断之后,众人回头就看见他把抽出来的竹条在地面上摆放着,其中两个竟是蝴蝶翅膀的模样,大小形状也与花灯大会上那盏看起来十分近似。
“凶手应该是按照着花灯图谱上的数据在这里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花灯骨架,然后用纸张做好了灯笼面再把纸张撕下来。取了皮之后按照着撕下来的纸面裁剪好尺寸,完成上色,最后晾干揣回青记贴到陈义初所做的骨架上就可以了。”
姜甯蹲下来把竹条拿起来看了一下,上面确实有纸张撕下来残留的白色痕迹,时均的说法很有说服力,这样一来凶手根本不担心在青记制作灯笼太过费事而被发现。
因为他只需要将已经完成的皮面贴到灯笼上就足够了,在熟练的制灯人手里,这一步只需要小半个时辰就完全足够了。
虽然他们摸出来了凶手的大部分行凶步骤和过程,但依然没有查出凶手取皮的手法,姜甯很是困扰,作为一个法医,她对凶器很是执着,那是定罪的一大关键。
涂威已经去调查任垣的不在场证明了,他们如今要做的就是静待消息。
从洞穴里出来已经过了晌午,太阳挂在万里无云的碧空上,树枝上的积雪似乎薄了一些。
沈君尧绕到姜甯身前,微微俯身问她准备好了没有,姜甯呆了一下,“准备什么?”
“抱你上去。”
话刚入耳,姜甯的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君尧已经弯腰将她横抱起来了。
黑色身影一动,两道人影已经落在白色的斜坡上了。
风穿过鬓边发丝落在脸上,姜甯的角度只能看见蔚蓝晴空以及沈君尧完美的下颌线,心跳速度也快了一些。
沈指挥使听劝,也有礼貌,确实是个不错的男朋友。
眨眼的功夫一行人全数返回了斜坡之上,大家一副你聋我瞎的样子佯装不知道沈君尧和姜甯的亲密。
曹奎在后头笑得像个嫁女儿的老妈子,时均都忍不住笑着踢了他两脚让他收敛点。
沈君尧压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把姜甯直接抱到了马背上随后翻身上马,这回姜甯是坐在他身前了。
姜甯低头借着整理大氅的姿势缓解自己内心的悸动,耳边传来沈君尧低低一声“扶好了”,身下的马就已经撒丫子跑起来了。
以后冬天还是坐在后面吧……这是马匹跑起来之后姜甯脑子里产生的唯一一个想法。
寒风刮在脸上,大氅的毛边压根挡不住,风不断灌进领口,姜甯死命扯着大氅想要遮住脸都于事无补。
身后的沈君尧忍不住轻笑出声,一只手拽着缰绳另一只手把自己大氅拉起来把姜甯整个人裹了进去。
姜甯感觉自己整个世界被沈君尧身上皂角和松竹的味道包裹,身后有浅浅的暖意,寒风全被隔绝在外,独留她热得面红耳赤心跳如擂……
一行人就这样回到卫所门前,御宁卫们纷纷散去,姜甯下马后脸蛋红扑扑的,沈君尧的黑眸里荡起柔和的笑意。
任垣嫌疑最重,曹奎又多点了几个白衣亲自去青记把守了,时均牵着马往卫所里头走。
“娘,好痛!”
一道含糊不清的嗓音自一旁的街道上传来,姜甯抬头循声看去,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背对着她站在巷子口。
一个妇人从巷子一户门里跑了出来,看了一眼小男孩抬手就去拍他的脑袋。
“好端端的你舔这玩意儿是要做什么!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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