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杜宜兰?”,卫骁有些诧异。
“你怎么会认识她?”,姜甯也疑惑了。
曹奎咬牙切齿把拳头捏得咔咔响,眼神射向那妇人几乎喷出火来,“就是她,在官道上指了错误的方向让我追,导致我和姜序川一家错过了。”
想不到杜宜兰竟然就是那个在官道上谎称被姜家马车惊了马的妇人,也正是因为她误导了曹奎才导致布防图被拐了个弯送到了契尔巴人手里。
有了曹奎这话,卫骁看她的眼神立刻就警惕了起来,当即命人守住所有进出口。
杜宜兰看这阵仗就知道自己今天是插翅难飞了,但她依然镇定地表示不清楚曹奎在说什么,当日她确实就是见着了姜家的马车,是车夫自报的家门,她不过是把听到的话复述出来,何来撒谎。
卫骁在把人领进来之前也做了一番调查的,这个杜宜兰可以算得上是十分幸运的了。
她原本只是藏书阁里的侍女,后来十二岁的时候因为挨打被十六岁的平阳王路过帮了一把,将她要了过来给端阳公主当侍女。
后来端阳公主出嫁,她已经是最得脸的大宫女了,自然也就跟着去了契尔巴。
端阳公主出事后她一个人带着密信浑身负伤逃回了庆京,陶家拿了信送她进宫面圣,又念她忠心爱国便求了一纸婚约把她嫁给了七品官吏为妻。
没多久陶家就被清算,她嫁的是个与陶家无关的小官员反倒逃过了一劫,滋滋润润活到了现在。
如果不是因为瑶光殿里挖出了昭妃的尸骨,恐怕这辈子她都不会再被传进宫来。
杜宜兰很是冷静,沈君尧倒也不急,一个能次次从阎王爷手里活下来的人又怎么会是胆小如鼠之辈。
她越是冷静越就越就是可疑,一个被突然宣进宫中审问的人丝毫不见慌张,要么早有准备,要么早知有这一日。
杜宜兰一定有问题。
他眼神扫视了一番,冷下脸只问了两个问题,“当年端阳公主的死可有什么隐情?你与平阳王有何关系?”
谁都以为沈君尧会稍微旁敲侧击一番,没想到他直接言明,丝毫没给杜宜兰思考缓冲的机会。
杜宜兰依然低头敛眉一副柔顺的模样,张嘴就是没有隐情,也不承认与平阳王有私交。
姜甯感觉她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是不是要去找找端阳公主的骸骨来查验一番才能成了。
“卫统领,麻烦你派人出去镇府司接一个人进来,还有一件事要托你去办。”,沈君尧耐性有限,直接交代卫骁几句。
卫骁侧头听他安排,脸色微变,但终究没有多言只是命人立刻去处理。
杜宜兰被两个禁卫军拉进了偏殿的耳房里看守起来,姜甯问沈君尧有什么打算,他薄唇轻启丢出两个字,“上刑。”
御宁卫掌刑狱,碰上危害较大的人便可动刑,刑官有的是本事能让人生不如死。
等杜宜兰被捆在椅子上,刑官开始磨那把薄如蝉翼的小刀时,她的嘴角总算开始抖了起来。
“沈大人,你怎么可以对无辜之人滥用大刑?”
她的对面还捆着两个孩子,刑官提刀走向她,举起到刀来眼见着就要落到她手臂上,其中一个小男孩已经吓得大哭大喊起来。
“阿娘,阿娘,不要伤害我阿娘!”
沈君尧挑了个椅子坐下来,整个人隐在黑暗中,只有声音沉沉传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怎么不想想边境三城血流成河,有多少无辜稚子死于契尔巴人之手。我不过是让你的孩子观刑你便觉得残忍,你可想过那些眼睁睁看着爹娘被杀最后死于铁蹄之下的孩子?”
姜甯其实明白,沈君尧这个人一般是见了证据确定你有罪才会真的上刑,他让卫骁把杜宜兰的孩子送进来,目的压根就不是真的要对她动刑。
不过就是想要吓唬她,利用孩子的恐惧来逼迫她说出实情,赌的就是她对孩子的那颗真心。
她嫁做他人妇安安稳稳生活了这么多年,不管十年前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如今也只想做一个普通的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平安生活下去。
孩子就是她为数不多的软肋。
刑官的脸越靠越近,手里的刀已经碰上她的皮肤,两个孩子的哭喊越发刺耳,杜宜兰嘴唇都咬破了,最终还是沈君尧赌赢了。
“放过我的孩子,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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