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到顾姣姣的主意,就打顾箫的主意。
就算罗家是沛国公府,也不能这么乱来吧!
这是把顾家当什么?
以为自己是皇帝吗,顾家的姑娘任他挑选?!
孙柳柳脸色沉了下来,原本对罗家的好感消失殆尽,定定的看着赵氏,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道,“长幼有序,顾茹虽然是二房的姑娘,却年长,自然是等她出嫁了才轮到顾箫!”
赵氏知道顾家不高兴了,干笑一声,硬着头皮道:“先定亲也无妨!”
孙柳柳脸色难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劳夫人操心!”
“府里还有事,就不留夫人了!”说完,端茶送客。
赵氏心下一慌,顿时急了,忙道,“那就顾茹……”
“送客!”常小娥起身,目光冰冷,“沛国公家大势大,顾家配不上。”
“管家!”
管家立刻进来,对赵氏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她往外走,“小的送夫人!”
“夫人小心脚下!”
赵氏有苦说不出来,正要跟常小娥道歉,却见人已经走路的,她只好无功而返。
孙柳柳气的不行,心头呕得要死:“这罗家简直是欺人太甚!”
就算她偏爱儿子,但顾箫也是她亲生的,千娇万宠着长大,万万没有眼睁睁看着被人欺辱的。
常小娥安静听着,她进门被孙柳柳早,甚至孙柳柳跟顾济舟成婚的婚礼还是她操办了一半,所以她跟孙柳柳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孙柳柳试探过几回见拿捏不住两人,也就识趣的缩回去,就算掌管府中大权,主持中馈,也尽量避免跟常小娥起冲突。
常小娥听着孙柳柳恼怒的话音,心下略一沉思,道,“母亲既然不想顾箫嫁入罗家,那近日顾箫就不要出去了!”
她同样没打算让顾姣姣出去。
孙柳柳一怔,随即想到什么,立刻咬牙道,“我知道了!”回去后有叮嘱了顾箫一遍,还严厉敲打了顾箫身边的人,想想不放心,又派了身边一个嬷嬷去盯着。
就今日来看,这罗家是万万不能嫁的!
只是她看的明白,常小娥看的清楚。
那顾二夫人却被罗家沛国公府的门第和富贵迷了眼。
本来等着孙柳柳派人叫她,跟罗家的媒人商量定亲事宜,可等到天色偏暗,都没等到,叫人一打听,才知道媒人被常小娥赶走了,顿时炸了。
有顾绵绵撑腰,他不敢找常小娥麻烦,就去闹孙柳柳。
冲进去,姑二夫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指着孙柳柳的鼻子就大骂:“姓孙的,你什么意思,罗家看不上顾箫,你就心怀恶意,打着顾箫不嫁,也不让顾茹嫁过去的主意,是不是!”
“你胡说什么!”孙柳柳被她这种泼妇的言行举止,气的浑身发抖,捏紧拳头,死死了咬着压根,才勉强挤出一点僵硬的笑意,私图跟顾二夫人说清楚。
“那罗家不是什么好人家,不能嫁……”
“呸!”顾二夫人叉腰呸了一口唾沫,“那可是沛国公府,这样都不是好人家,你找个好人家我看看!”
“我看你就是蛇蝎心肠,坏透了,想害我们二房!”
“够了!”孙柳柳险些被她一口唾沫喷到脸上,慌忙避开,脸色铁青的盯着顾二夫人,“我是你大嫂,长幼有序,弟妹注意你的态度!”
“呵,你一个继室,也有脸在我这里冲大头?!”顾二夫人不屑嗤笑一声,轻蔑的瞥了她一眼,“别以为不知道你私下做的那些勾当?”
孙柳柳怒极反笑,“我倒是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勾当,弟妹要是知道不妨拿出来说一说!”
她倒是真做过一些小动作,但算不上大恶,摆到明面上来,顶多被责罚一顿,不疼不痒的,就算跟顾济舟未成婚前私下来往密切,可那又怎样,如今她女儿都这么大了,还怕顾二夫人拿捏这点捕风捉影的东西不成!
她硬气,顾二夫人都气势不免就软了下来,下意识的考虑自己知道的那点东西是不是真的,嘴上去不服输的道,“你坏了顾茹的良缘,私下里不知道跟罗家说了什么,还把人赶走,这是你作为大伯母该做的事吗!”
“你要嫁女儿,跟我吼什么!”孙柳柳冷笑,讽刺道,“你既然这么想把顾茹嫁过去,不如直接找媒人上罗家提亲就是了,在我这里闹什么!”
顾二夫人就算再怎么想跟沛国公府结亲,也知道好歹,这世上就没有女方径自去男方提亲的!
顾家还要不要脸了,顾茹顾芷还要不要嫁人了?!
她心虚,目光游移,一副我没错,你得补偿我的架势,往椅子上一坐,“我不管,让你轰走的,你必须负责!”
让是她轰走的吗?孙柳柳快被她呕死了,不敢去找常小娥的麻烦,就赖上她乐是不是,当她软柿子捏不成!
刚要叫人把顾二夫人扔出去,就听见常小娥的声音。
“大晚上的,婶婶跟再母亲这里闹腾什么!”
看来方嬷嬷跟何嬷嬷对她还是太宽松了。
她扫了眼屋内,没有打砸的痕迹,看来顾二夫人还知道点分寸。
见她来了,孙柳柳心下一松。
顾二夫人看见常小娥以及她身后带着笑意的方嬷嬷,心下一怵,身上一疼,心虚的咽了口唾沫,“我来问问,为什么要把媒人赶走,明明说好这门婚事给顾茹的!”
常小娥定定得看着她片刻后,漠然的移开视线,“既然婶婶想知道为什么,那就坐下!”
孙柳柳吩咐道,“重新沏一壶茶来!”
三人坐下,孙柳柳识趣的捧着茶盏,静静看着着常小娥。
顾二夫人抬抬下巴,“你要说什么!”
常小娥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道,“罗公子喜欢年长于他的已婚妇人!”
勾搭的不是一个两个。
一方面他做的隐密,一方面,对方碍于沛国公府的权势不敢声张。
再主要是,没人会想到罗公子会喜欢年长的女子。
孙柳柳咋听,心头恍惚,忍不住生出一股荒缪之感,这……怎么会有人……
她甚至想到罗公子是嫡幼子,前头还有个嫡亲的兄长,更有几个庶兄,既然他喜欢年长已婚的妇人,那他跟自己的嫂子之间……
稍微一想,她觉得罗家拿几个儿子的头上似乎都绿了。
她咽了口唾沫,干笑一声,“罗家非良配,弟妹还是考虑考虑吧!”
她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必经女儿家嫁人,一辈子的事。
顾二夫人却不领情,轻蔑的瞥了眼孙柳柳,顾茹可比顾箫漂亮多了,顾箫没本事拴住难忍,顾茹可有,不屑道,“男人好色,多大点事!”
“等成家立业了,自然就懂事了!”
孙柳柳暗暗翻了白眼,歇了劝她心思。
“婶婶考虑好了,若是日后因为这个,顾茹哭着上门,求顾家为她做主,顾家可不会搭理她!”
“你少咒我家顾茹!”顾二夫人翻了白眼。
“丑话说在前面为好。”常小娥对她的白眼和鸡蛋里挑骨头视而不见,径自道。
“若是将来,罗家出了事,或是罗公子惹了事,顾茹上门求情,顾家不会有人管,更别指望娘娘!!”
顾二夫人暗暗翻了不白眼,那可是沛国公府,跟皇家有亲的,怎么可能倒。
你倒他都不会倒!
“再一个,娘娘很讨厌罗家,所以没有什么赏赐,你不会介意吧!”常小娥浅浅一笑,笑容清丽而刺眼。
“凭什么,那顾茹可是顾家第一个出嫁的姑娘!”顾二夫人心生不满。
“没有什么,就是娘娘不高兴,不喜欢罗家!”常小娥一副我也没办法都语气,脸上却笑吟吟,“不然顾茹别嫁,换个人家,也许娘娘一高兴就赏了许多东西呢!”
顾二夫人顿时警惕防备的盯着她,一副你别想害我的样子。
“不行!我看你们婆媳两就是见不得二房好!”
常小娥随意的点头,“那既然婶婶执意嫁女,我们也就不拦了!”
“可现在人都被你们赶走了,这门婚事还怎么谈!”顾二夫人不满道。
“过不了几日就会再来,婶婶耐心等着吧!”常小娥心底有些不耐烦,面上却淡淡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顾二夫人狐疑的盯着她,“这话可是你说的,要是人没来,我可要来找你!”
常小娥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顾二夫人这才满意的起身离开,临走时,想起什么,又转身叮嘱道,“顾茹出嫁,你们一个作为大伯母,一个作为长嫂,可是都要添妆的,可别拿什么破烂货来糊弄人!”
孙柳柳跟常小娥不语而同的露出一个假笑。
真是越活脸皮越厚。
……
常小娥没说错,果然过了两天后,赵氏又上门。
赵氏跟罗家有亲,又巴结着,自然是为了这桩婚事跑前跑后,一点怨言都不敢有。
这回上门,她很识趣,绝口不提顾姣姣顾箫,反倒是把顾茹从头夸到脚,又送上厚礼,说沛国公夫人想问嫡幼子聘娶顾家顾茹。
常小娥跟孙柳柳相视一眼,想到顾二夫人上次的炸毛,也没有故作矜持,谦虚几句,直接九叫人把顾二夫人叫来。
于是,顾茹跟罗公子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
接下来揍三媒六聘,大多数是顾二夫人这个当娘的出面就行了。
一直到顾茹的婚事尘埃落定,宫中一点动静都没有,顾二夫人又坐不住了,婚事板上钉钉,她也不怕出什么叉。
暗地里打听,又去老夫人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常小娥可不惯她,直接道,“婶婶还是少折腾,万一娘娘知道了,发火,再赐几个管教嬷嬷就不好!”
顾二夫人心下一寒,两个她就招架不住,再来几个,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当下老实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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