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沛国公府罗家送来聘礼,看着摆满院子的绫罗绸缎金银玉器,顾二夫人笑开了眼,暗暗盘算着什么东西留下,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炫耀炫耀。
顾茹高兴的脸通红,特别是得知静王妃都来了,更是激动的换了一身衣服,踩着小碎步,扭着腰上前行礼。
静王妃脸色淡淡,瞧不出喜怒,命人给了见面礼。
“给王妃请安!”胡楠楠听说静王妃来了,更得知那摆了一院子的聘礼,顿时坐不住乐,悄悄去找祖母,祖孙两偷偷溜过来。
静王妃既然看不上顾茹,就更看不上顾家的一个表姑娘,看都没认真看一眼,敷衍的点头,示意侍女打赏。
只得一个荷包的胡楠楠看看顾茹手里的玉簪,眼圈一红,委屈失落。
静王妃只是为了幼弟来走过过场,很快就走了。
马车上,靠在软枕上,眉眼多了几分疲惫,语气更是不满,“母亲,小弟糊涂,你也糊涂了吗!”
“那顾家二房是个什么东西,这样的,连府里庶出的怕是都不肯要!”
沛国公夫人捏捏眉心,心下烦躁,但女儿是静王妃,她勉强压住脾气,解释道,“我给他瞧中的他不要,就看中了顾家!”
“况且,我想着,顾家如今有个小皇子,也不算差!”
静王妃冷哼,秀丽的脸扭曲一瞬间,又很快恢复原本的秀美,“那也看是哪个?”
“顾姣姣是县主,又得宫里的宠爱,母亲为何不选?”再不济,顾箫也比顾茹好!
沛国公府想到这个就糟心,暗骂顾家不识抬举,自从婚事定下后,那些亲朋好友各个觉得诧异不解,偏偏她还要硬着头皮说孩子喜欢,拗不过。
只是面对女儿,她也就没瞒着,无奈道,“顾家不肯!”
“为何?”静王妃不解,不是太自夸,沛国公府算是难得好姻缘。
为什么,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沛国公夫人暗暗咬了咬牙,“你小弟招惹过几个女子,怕是被顾家拿捏住把柄!”
“只是几个女子,有什么要紧的!”静王妃不以为然,胳膊撑在方几上,揉着额头,脑中浑浑噩噩的,思绪混乱。
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现在的一切都与她在梦中看到的不一样。
有时间,她会产生一种恍惚感,到底是她在梦中看到的是真的,还是她现在眼睛缩看到的一切是假的。
“王妃,王妃……”沛国公夫人见她神情恍惚,忍不住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
静王妃回过神来,神色平静,“母亲!”
“可是最近休息的不好。”沛国公夫人疼惜的看着他,想到静王府又有一名妾室怀孕,忍不住道,“王妃,你听母亲一句劝!”
“膝下要有个孩子才稳健,早日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个倚靠!”
“母亲,我知道。”静王妃深吸一口气,想到流掉的那个孩子,心就刀割似的疼。
沛国公夫人也想到这个,心弦可惜的要命,要是那个孩子生下来,如今也就不用愁了。
“不然,你先抱养一个在膝下,也是个保障!”
“母亲,这事我有安排!”静王妃语气沉着,神色冷静,沛国公夫人也就不再说了。
即使这是她的女儿,可身份今非昔比,还是要注意分寸才是。
母女两个一时相顾无言,各想各的心事。
……
“娘!”顾吉云摇晃着顾老夫人,不依不饶的道,“你就直接定下,那常小娥敢说什么!”
“不行!”顾老夫人还没老糊涂,死咬着不松口。
“你有意,去找常小娥说就是了,别来烦我一样老婆子!”
顾吉云不满,气呼呼的道,“娘,你可是我亲娘,这一个是你外孙,一个是你孙女,亲上加亲,这么好的事,你有什么不同意的呢!”
“你还知道我是你亲娘?!”顾老夫人掀起眼皮淡淡的撇了她眼,这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亲生的,叹了口气,幽幽道,“我要是直接定下一鸣跟姣姣的婚事,常小娥怕是要闹翻天!”
“娘,你一个祖母,还怕孙媳妇吗!”顾吉云撇撇嘴,心里多少觉得顾老夫人有些没用。
“我是怕她吗!”还不是宫里那个!顾老夫人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趁早死心!”
“娘……”不管顾吉云怎么撒娇,胡搅蛮缠,顾老夫人都不曾松口,她气呼呼的走了。
回去以后,越想越气,心里更是杠上了,常小娥不想把顾姣姣嫁到胡家,她偏要她把女儿送过来。
心里不住的盘算着鬼主意,正当她暗中准备动手脚时,却忽然上吐下泻。
祖孙三人不知道了怎么回事,吃什么泄什么,喝口水都要一泻千里。
孙柳柳连忙请了大夫,大夫一摸脉,就知道不好,当下开了方子,什么也没说,就跑了。
孙柳柳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等回过神后,人已经溜了。
这时,常小娥带着人过来,“母亲!”
“你怎么来了?”孙柳柳奇怪。
常小娥皱着眉头,神色焦急,“母亲,姑奶奶祖孙三人,怕是要移出去才好!”
“移出去?”孙柳柳一愣。
“是,瞧这上吐下泻的,不知道传不传人,安全起见,还是移出去的好!”
传人?孙柳柳打了激灵,几乎立刻同意这个主意,她跟顾吉云可没什么交情。
只是,顾忌着老夫人。
常小娥又说了一句,“近日,姑奶奶身边的丫鬟也有几个拉肚子的!”
孙柳柳立刻就动摇了,“那些挪出去吧,就被告诉老夫人了!”
胡家祖孙三人,早就拉的腿软,全身无力,连水都不敢喝一口,虚弱的只能卧床休息。
孙柳柳也没费劲,直接叫管家去附近租了宅子,把祖孙带三人挪了过去,又把伺候他们的下人也派了过去。
少了三个上窜下跳的人,顾家顿时清净了许多了。
就连素来张扬跳跃的顾茹,也因为得了一桩好婚事,而躲在屋里偷笑着准备嫁衣。
……
栖霞宫,宋姑姑看着送进来的信,诧异道,“这罗家还真定下了顾茹姑娘?”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顾绵绵摆弄着吃饱喝足的小包子,头也不抬的道,“既然想跟顾家攀上关系,别说顾茹了,就是顾家旁枝的女儿,罗颂也要硬着头皮娶!”
“啊,儿子你说是不是,求人吗,就要求人的态度!”她戳了下儿子肥肥的小屁股,弹性十足,忍不住又戳了一下。
“咿呀!”小皇子手舞足蹈的抗议。
顾绵绵啧啧两声,“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诶!”说着,顺手把他翻过来。
小皇子一脸懵逼的趴在那里迟疑道张望了下,忽然抬起头费力的冲她叫:“啊!”
“啊,你口水流出来了!”顾绵绵嫌弃的拿起他的衣服擦掉,“无齿小朋友,你这几天口水流的有点多啊!”
“呀!”小皇子冲她不满的叫道。
“娘娘,你能别老逗小皇子,陛下看到了可是要心疼的!”宋姑姑在一旁看着,见实在不像话,才把小皇子翻过来。
“可是我好无聊啊!”顾绵绵翻个身,瘫在一旁,“无聊,好无聊!”
“娘娘,您不如想想,顾家,方嬷嬷已经把胡家祖孙三人挪了出去,这一出去,就别想回来了,您也该考虑考虑,皎月县主的婚事了!”
“不着急!”早婚早恋是要不得的!
“娘娘!”宋姑姑无奈提醒道,“皎月县主已经不小了,都十四了!”
“您若是有看中的,可以先给皎月县主定下来,三媒六聘走下来,也要哥一两年,到时候正好可以成婚!”
顾绵绵捂住耳朵,在软塌上滚来滚去,“不管,我不管!”
宋姑姑无奈,深深叹气,娘娘哪里都好,就是时不时带使性子让人头疼。
富贵小步跑过来,站在门口通报道:“娘娘,寿安宫的人传太后口谕,请娘娘过去!”
“太后……”顾绵绵掰着指头数了数,距离太后找她谈话也才过了两三天,太后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就说我马上过去!”
“是!”
顾绵绵挣扎着爬起来,春萍春分两人立刻捧着衣服过来给娘娘更衣。
“娘娘您想用什么首饰?”
“简单点,就带一朵花冠好了!”顾绵绵说着一顿,转身看了眼咿咿呀呀不'知道说什么的小包子,眉眼一动,“宋姑姑,给他穿好衣服,我们把他送到静心殿去!”
“送到陛下那里?”宋姑姑一愣,心下迟疑,“是不是有些不好?”
“那万一我前脚刚走,后脚,太后或者皇后派人来接小皇子,你给还是不给?”
“就算你能躲起来,可皇后若是说你是歹人,挟持小皇子意图不轨怎么办?”她比了手势,点点宋姑姑的心口,“远远叫人一箭射死你多冤枉!”
宋姑姑被她比的手势吓得心口砰砰乱跳,咽了口唾沫,“那奴婢这就去!”
“等等,先派人去跟陛下说一声,叫五常来接!”
“万一路上被人拦下,御前大总管的脸还是能刷一刷的!”
顾绵绵都安排好了,宋姑姑也就没在说话,叫人乳娘把小皇子抱下去喂了一遍换了一套衣服重新抱了出来。
五常来了,宋姑姑抱着小皇子跟着离开。
顾绵绵则往寿安宫去。
“臣妾给太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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