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岁连忙搭了把手。
宝宝靠近了她,像上午一样牙牙学语道:“……妈妈。”
大半天时间过去,这个词已经被她说得相当清晰了。
容令施收紧手臂,将孩子稳稳当当的抱在怀里。
宝宝眼巴巴的看着安岁,大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安岁心下一软,伸手将她接了过来抱着:“乖,不哭不哭!”
宝宝在她怀里比由容令施抱着时还要更乖,立刻破涕为笑,开始饶有兴致的看周围亮起来的彩灯。
花坛旁边挂了一圈不住闪烁的装饰灯,对小孩子来说很有吸引力。
安岁抱着宝宝,开始围着花坛慢悠悠的走。
容令施亦步亦趋的跟在她们身边,在踏上鹅卵石步道时提醒了一句:“小心脚下。”
安岁抬高步子,避开了那一小段台阶。
夜色静谧,一切都显得岁月静好。
容令施望着宝宝的笑脸,感慨了一句:“她可真喜欢你。”
安岁摸了摸宝宝柔软的小手:“她喜欢的是妈妈,我跟梁小姐一样,都留着长头发,小孩子还未发育完全,很容易认错人。”
一提起跟孩子有关的事来,两人的情绪都很有几分落寞。
奈何往事不可追。
安岁说起宝宝的妈妈,话题不禁往梁冰冰身上偏了过去:“其实我真得很佩服梁小姐,哪怕所遇并非良人,婚姻生活也是一地鸡毛,可她却还是有把孩子生下来,独自抚养照顾的勇气。我……没有她那么勇敢,”
心底从未真正愈合过的疤痕开始隐隐作痛。
这样的勇气实在是令人艳羡,只可惜她没有。
“你跟梁冰冰的情况并不一样。”容令施的话音不由自主放轻了,他目光悠远道,“梁家是她的底气,哪怕真得走错了,付出的沉没成本也有限,况且她跟陈焱的关系也和我们两个不一样。”
安岁没看出哪里不一样,淡淡的问了句:“是因为我们已经领了离婚证,但他们两个还没有么?”
容令施心态颇稳的解释:“他们两个短时间内离不了,梁家的利益已经把他们绑在一起了,哪怕他们两看相厌,也得忍着恶心继续过,在媒体面前扮演真爱夫妻,就算装也得装下去。”
安岁感同身受道:“梁小姐应该有更美好的属于她自己的人生,而不是陷在这个泥潭里。”
容令施不置可否,没有发表对梁冰冰和陈焱婚姻状态的看法,他沉声继续先前的话题。
“我所说的不一样指的是态度问题,现在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跟你好好过日子,但陈焱最大的愿望却是永远不必再见到梁冰冰和宝宝。”
安岁有些不明白:“连亲生孩子也不愿意再见到吗?”
容令施顿了顿,声音有些低沉:“或许这个孩子对他来说,是耻辱。”
“我不太明白。”
容令施说:“陈焱其实跟裴阿衡有点像,有野心,有能力,但是他很坦荡,当初跟梁冰冰结婚,就是图梁家的家世能让他一展抱负平步青云,结婚前他就说的很明白,根本不隐瞒。”
“……这样梁小姐也愿意嫁?”
容令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初凉冰冰的境况,只是说道:“各人有各人的所求,最后都算求仁得仁吧。”
“那既然陈焱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孩子为什么会是耻辱?”
“男人的自尊心。”
安岁明白了。
一无所有的时候,愿意用婚姻去换取前程。
如今什么都有了,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靠着梁家,靠着梁冰冰才爬上现在这个地位的,男人的自尊心让他把这份憎恶转到了梁冰冰和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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