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没有选择进入舞团的同学,也都有着属于各自的好前程,有人选择留校当老师,也有人选择换个地方继续深造。
无论是哪一种选择,他们即将毕业都是最无可改变的现实,因此汇演结束后的伤感氛围仍旧存在。
容易站在这里,本该对此情此景有所感触,可她的内心一片荒芜麻木,却是实在做不出像样的反应。
原因无它,只是因为她并非经历过像样的毕业礼,她没有参加高考,自然也无缘于后来的毕业旅行和聚会,当她在社交网站上看到同学们发出的照片时,已经身在大洋彼岸的预科学校。
最好的朋友曾经特意发讯息问过她,到底是怎样紧迫的学业,才会让她连多待两个星期都不能,她无言以对,只能是回了两个字抱歉。
万幸朋友跟她感情深厚,是真得并不在意,后来甚至特意要了张毕业照,在用后期修图技术加上她的身影后,飘洋过海邮寄到了她手里。
照片里的她一看就是从某次竞赛活动纪念照上抠下来的,穿的是跟其他人一模一样的校服,神情却没有毕业的轻松愉快,而是一副神游天外,一看就是在思索题目的样子。
容易的中学时代和少女心事被一并终结在了那一年,自然是无法毫无触动,可偏偏修图的人为了能使画面看起来和谐一些,特意给她挑了个不会影响构图的角落,恰好是在顾归帆前方。
那张照片因此被她压了箱底,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在身边,并且从未遗忘过它的所在,但却从来也不曾拿出来欣赏过,就好像看一眼少一眼似的。
至于大学时代和研究生生涯的毕业礼就更是别提了。
容易是在加拿大留的学,照顾她的老夫妇是一对长居于此的华人,家境非常的优渥,按理说她留学在外是匆忙间做出的决定,要找寄宿家庭不难,可要找个特别合适的却也是并不容易。
尤其老夫妇的家境还这样的好,实在不像是需要从留学生身上赚外快的样子,但安岁告诉她,他们是知根知底的熟人,并且膝下寂寞,生活孤单,有她陪伴的话会过得舒心些。
容易自幼受家人疼爱,养成了无忧无虑,乐于助人的性子,哪怕是心神最恍惚,情绪最低落的那段时光里,也照样愿意去当发光发热,温暖别人的小太阳。
况且老夫妇是连父母都尊敬的长辈,有他们做她的寄养家庭,家里人也是非常的放心,而他们也确实没有辜负容令施和安岁的信任,对她一直都特别的好,久而久之,她便也逐步适应了。
只不过这对老夫妇自己的家庭却并不圆满,他们的女儿据说是死于一场事故,就连唯一的外孙女也失散了。
容易因此很同情他们的遭遇,兼顾学业和生活的同时,也会每周都抽出空来跟他们一起吃个饭,甚至一起去附近的林子里散步郊游。
夫妇俩中的老夫人曾经泪眼婆娑地牵着她的手说过:“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起我女儿,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样爱说爱笑的好性子。”
他们的女儿死于事故,这话因此显得不甚吉利,可容易对此毫不在意,反而能真心实意的开解她:“奶奶,我没法劝您不难过,但您女儿和外孙女肯定是不想看到您和爷爷这么难过的,您就当是她们在劝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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