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容易见时间不早了,悬着一颗心推开了房门,她轻手轻脚,只在开门时发出了一点动静,本以为如此一来至少可以把事情拖到明天再说,不料经过客厅,刚好跟坐在灯下的父母打了照面。
安岁和容令施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的棋盘,仿佛压根没注意到她,但她心里有鬼,瞬间停住了步子不说,还欲盖弥彰的问:“爸,妈,你们还没睡啊?”
容令施正捏着一枚棋子在思索,闻言头也不抬的应道:“今天是周五,明天不用上班,所以晚一点睡也没关系。”
他经由安岁的一番开导,已经暂时想开了,至少看起来是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棋盘上了。
他们下的是跳棋,技术含量不高,正是个再好不过的转移注意力的法子,此时棋盘上颜色不同的跳棋已经交织在了一起,看起来谁也没有占据上风,正是个战局胶着的模样。
容易打小就是个鬼灵精,这时便试图从棋盘上寻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小姨有事是真说,绝无在看到她跟一个男孩子在便利店里嬉闹后保持沉默的可能,所以她必须得把情况打探清楚才行,否则万一他们是专门做出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等她自投罗网怎么办?
安岁和容令施见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个不停,分明是在观察他们,当即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看明白了大女儿心中所想。
十几岁的普通中学生还做不到把心思藏得完美无缺。
安岁之前的想法是对的,容易现在分明还是个孩子心性,堵不如疏,她温声开口:“你怎么也还不睡?”
容易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点头如捣蒜:“我饿了,出来拿点夜宵吃。”
说完这句,她尽可能自然地在周围张望了一圈,然后又问:“对了,小姨呢?明天她应该也休息吧?我们可以一起约着出去玩。”
安岁见她总算是露出了狐狸尾巴,笑吟吟道:“你是想问小姨有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吧?”
容易直接搬着小板凳坐下了,不打自招的说了一通。
“那个男孩子是我同学,他叫顾归帆,你们都认识的,我们就是一起组队打羽毛球,然后交流一下作业而已,今晚刚好遇到小姨,谁知道她竟然这么小题大做,你们不信的话,就再问她好了。”
她还在生顾归帆说走就走的气,但提起他来却全都是好话,并且绝无半分要往他身上甩锅的意思。
安岁信容易说的是实话,这时神情中便多了分无奈,是拿不准青春期的少女在想什么。
二十多年前,她读中学的时候,学生们之间也曾经流行过偶像剧和租书店里的言情小说,可她开窍太晚,并非其中一员,这时想琢磨一下女儿是否情窦初开,也一样的想不明白。
倒是容令施硬着头皮表示:“我们相信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们一件事,以后再跟同学出去玩,千万不能瞒着我们,无论男女都要说一声,如果回来太晚的话,必须打电话回来,让人去接。”
他是看着容易长大的,知道这孩子聪明起来是非常的有主意,想要瞒着大人跟男孩子约会的话,必然能够做到天衣无缝。
所以他选择接受安岁的建议,在保证容易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不干涉她的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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