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也不生气,像极了一个耐心十足的长辈,“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逸臣,不管你嘴硬成什么样子,你都不得不承认,你心里确实渴望得到妈妈的关注。”
她朝旁边递了个眼神,守着的高大男人立刻给她递了一个椅子过来。
坐下。
陈素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如同大家长辈。
“之前一直跟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但其实,妈妈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也知道妈妈想得到什么,不如……直接一点怎么样?”
江逸臣睨着她,不语。
这种态度,让陈素脸上的微笑意收敛了起来,仿佛瞬间变了个人,沉沉的声音道:“逸臣,我是真的没有耐心跟你玩了。”
之前之所以会跟他周旋那么久,是因为那些事情,除了他们两个以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但现在知道的人越来越多。
江琳知道了。
江楠也在调查。
继续拖下去,对江家家没有任何好处,稍有不慎就会深陷泥潭。
陈素见他一言不发的模样,心口越来越堵得慌,抬起一脚就重重的朝他踢了过去。
哐当一声。
椅子被踹翻在地。
她又装模作样的去扶起来。
双手握着江逸臣的肩膀,急促的声音有种扭曲的温柔,“逸臣,妈妈跟你说话呢,你是聋的吗?嗯?”
“回答我!”
“说话!”
她望着男人冷冷的表情,心底逐渐发凉。
她讨厌这样的表情。
陈素猝不及防的抬手扇了江逸臣一巴掌,很重,这一巴掌将他的脸打到了一边。
江逸臣没动,嘴角有铁锈的味道蔓延开来。
好一会儿,他面无表情的卒了一声,哑声道:“别想。”
“……”
“陈素,东西我不会给你。”
陈素眯了眯眼睛,刚才慈祥的样子已经全然不见,此刻那张脸素白得没有一丝表情,“你是不是搞错状况了?现在的境地,似乎由不得你说不。”
“是么。”
江逸臣不为所动,“那你不妨试试。”
他这样的反应,着实让陈素气得不轻。她昨天虽然确实是冲动了,但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事,就绝不允许自己无功而返。
陈素闭了一下眼睛,将胸口翻涌的火气给压下去,缓声道:“你不就是想要你妈妈的遗书?只要你把你手里的东西交给我,我就把遗书给你。”
“你以为我会信你?”
“可你不信,就什么都得不到。”
江逸臣抿着嘴唇,眸光冷锐。
“你妈妈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那栋房子之外,就只有一封遗书,你难道不想看看她都跟你说些什么吗?”
陈素身体往前倾了一些,抬手捏住江逸臣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一点点循循善诱。
“妈妈养了你十几年,我难道对你很差吗?虽然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一直都把你当成亲生儿子看待,哪怕现在,妈妈依旧觉得你是我的骄傲。”
“逸臣,你对江家也是有感情的,对吗?”
“我知道的,你不会把那些东西散播出去,只是妈妈谨慎惯了,喜欢把好的坏的都握在自己手里,你理解一下我,好不好?”
她虽然在说着温柔的话语,但嘴角的肌肉在微微抽搐着,所有的情绪都被覆盖在平静之下,那双眼睛里的阴霾,都快要泄露出来了。
江逸臣深不见底的眸光盯着她,任由她捏着自己的脸。
他确实很想要母亲的遗书。
但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和疯子有什么道理可讲?
“陈素,你手里真的有我母亲的遗书?”
“当然。”陈素以为终于说动了他,眸底划过一丝欣喜,“你亲生母亲生前和我关系最好,死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也是我,她的遗书当然交给我了,不然还有别人可以给她托付吗?”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听到这些话,江逸臣的眸子还是忍不住沉了沉。
母亲……
他见过她的样子,却从未听过她的声音。
而到现在为止,他连她到底为什么会死都不知道。
江逸臣闭了闭眼,哑声道:“先把遗书给我,你想要的东西我会悉数寄到江氏,否则,不可能。”
“……”
陈素的笑容缓缓僵在脸上,耐心也没有了。
“江逸臣!”她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这个兔崽子是她一手养大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的心思有多深沉。
即便真给江逸臣搞了一个假的遗书,他也一定会先去鉴定,然后再把她想要的东西给他。
时暖那个女人死得那么仓促,她上哪儿去找一份遗书给他?!
陈素猛然甩开他的脸,原地走了好几步。
不能等了。
没有办法再等了!
如果只有江琳一个人还好,现在加上江楠和沈时宴……他们没多久就会查到她身上来!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陈素越想越沉不住气,她心里好像住着一只野兽,自从时暖死了之后就被封印住了,但是在今天,这只野兽又活了过来。
她眼里的阴狠再也掩盖不住,对旁边的两个外国男人使了个眼色。
“你不吃敬酒,是妈妈没有教育好你,那就别怪妈妈心狠了。”
说完往旁边让开。
两个外国男人捏了捏手,朝着江逸臣走过去。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两个男人下意识的回头,陈素也瞬间警惕起来,冷冷地问:“怎么回事?”
门口不是有两个人守着的吗?难不成还有人能闯进来?
“还不去看看?!”
其中一个男人甩了甩手,小心翼翼的走向门口。
其实是沈时宴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故意弄出的声响,他站在墙侧一边,等阴影靠近。
两秒后,他猛然出手,一手勒住男人的脖颈,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将人拖进了屋子。
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巧劲,总归没一会儿,那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就双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沈时宴出去,径直走到隔壁房间。
开门。
里面的另外一个男人守在门口,看到他愣了一下,沈时宴冷冷的嗤了一声,对视的瞬间一个飞踢就朝他踹了过去。
男人毫无防备,狠狠的砸到墙上。
陈素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沈时宴!你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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