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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景阳的自我怀疑


京师一连串的事情让人应接不暇。

而此时的歧州,景阳却是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近一个月时间,他从最初的激动兴奋,再到紧张刺激,紧接着便是深深的自我怀疑。

这一个月时间除了最初清剿歧州境内的山匪他尽了全力,其余时间多是毫无意义的杀戮。

其中不乏老人、妇孺,即便他出身将门也难免出现这样的心理关,毕竟这不是战场。

手中的刀完全没有想象中那般锋利,他也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大人。

“郎将,已经抄家完毕,是否回大营复命?”这已经是他这半个月抄的第七个世家了。

从最初的严谨细致,亲力亲为,到现在的回避、怀疑,他开始怀疑起了对错。

回想起当时小五讲述反击那几个小贼时的情形,他竟觉得现在的自己是如此的可笑。

“回营”

慈不掌兵,他的父亲从小到大无数次对他如此教导,但是真正轮到他的时候,他却怎么也难以接受现在的自己。

这一个月比他过去的十几年加起来都要艰难。

往日神骏的宝马此时似乎也能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不对,所以走的极缓,这样,自己的主人也能少领一些差事。

或许只有这样,良心才能少受一些谴责。

不过其身后的士卒却是很开心,四大营常年驻守京师,这样难得的捞军功的机会可是求都求不到的。

而且几乎没任何危险性,并且这些抄家可是有不少油水。

即便不刻意捞取,但是沾个手也足够他们过个肥年。

而督军即便有所发现,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距离过年也只有一个多月时间,有此一行,过年桌上也能多添几个肉菜。

京师四大营虽然待遇不错,但是京师久居不易,他们也难得捞偏门,所以开心总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看到自家郎将满脸阴郁,麾下士卒也只能心底里隐藏着兴奋。

景阳真正向往的是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对战,而不是面对手无寸铁的妇孺。

此举有违其君子之道,为将之道,甚至是为人之道。

当初拜别自家娘子时建功立业的想法现在更是荡然无存。

此次的累累白骨,有近一半都是妇孺,他没有丝毫脸提及。

……

“末将景阳,前来复命”即便百般不愿,但是景阳依然要回复军令,依然要履行自己的军职。

这些时日,景国公自然发现了自家孩儿的不同。

和其他几个长在自己身边的儿子不同,这个未来公爵的接班人在他眼中各方面都是最适合的。

唯独身上缺少了将门的将气。

缺少了将气,将门便也不再是将门,缺少了安身立命之本,后世基业如何立根。

所以这些时日他并未进行任何开导,而是持续不断给他下达军令。

而越是违背内心的军令,越是让他去。

只有将他心里的刺全都拔了,才是一个合格的将,乃至于一个合格的兵。

“将”说白了就是刀,就是皇帝手里的刀。

而刀是不需要有感情的,好用就行,不硌手就行。

而自家儿子还不是一把合格的“刀”,更不是一个合格的“将”。

如果缺少这一点,他永远也继承不了国公的爵位。

“下午,带着你的人去城东监斩”

景国公头也没抬,继续书写手中的公文,对着埋头复命的儿子说道,他要一点点将其心中的刺给拔净、磨平。

景阳抬头欲要分辩几句,或许有人也在等他分辨几句,但是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从小生活在将门,服从军令更是从小刻在他的骨子里,远比后天的良善更加深刻。

“末将领命”

看着起身出了营帐的景阳,景国公眼眸更加深邃。

知子莫若父,他知道自家小子缺少什么,更知道自家小子要面对的是什么。

正如初上战场的他一样,不过他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

不过,下午怕是有一番折腾。

随即便不再关注,认真重新看了一遍刚刚书写的公文。

自京韬营到达歧州以后,并未进驻城池,而是驻扎在歧州城外。

即便清剿的世家多在城中,但是身为一个为将者的严谨,景国公并未进驻城池。

而城东也正是处决大部分被判决死刑家眷的地方。

……

景阳下马而行,眼前的土地已经是深深的红褐色,深深的血迹已经将这片土地完全浸染。

即便没有任何尸首,但是浓郁的血腥味还是让其身后的有些士卒呕了出来。

因为眼前的一地赤红,完全可以想象这里到底处决了多少人。

直到景阳看到了今天自己监斩的对象,那是数百个不及他肩头高的孩子。

此时有一些已经完全傻掉,呆愣着不知所以;

有一些目光呆滞,或许这几天的惊天巨变让他们的精神受了极大的刺激;

更多的则是瘫软在血地里,而能够哭出声的却是没有几个。

有一瞬间他想逃离,他想质问,他想破口大骂。

他更想回去问问他的父亲。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要这么对待这些孩子,他们还只是孩子。

“暂停行刑,我去去就来”作为监斩官,没有景阳的命令刽子手是没办法下手的。

他要去问问,这些孩子是不是非死不可。

不问,他就不是景阳,更不是自己

……

“父亲,为什么?”

景阳去而复返,他没有行礼,更没有尊称,而是像一个寻求父亲帮助的孩子一样,茫然无措。

营帐内外别无他人,显然景国公已经等了不短时间了。

而这个空间也是留给自己儿子的。

“回来复命?”景国公明知故问。

“未…还未……”

景阳有点吞吐,在他的印象里违抗军令绝对是最不能做的事情,即便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他也难免战战兢兢。

景国公这才放下笔,抬头看向自己这个不知不觉已经蓄起胡须的儿子。

和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相像。

“那你来是要我去帮你监斩?”话语很平淡,但是其中的质问却是任谁都能听出来。

“他们还都只是孩子?”

景阳想要为自己的行为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这是需要你考虑的吗?”

面对庞大的威压和质问,景阳终究太过稚嫩。

“可是……”

“没有可是,你能不能执行?不能,我派人送你回家”

这句话就好像打在少年最脆弱的心头,将其良善和自尊击的粉碎。

“……,能…,末将能”

“滚出去”

没有丝毫留情,但是又何尝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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