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药难免会有催眠犯困的副作用,对现在的安岁来说却是件好事,她很快就在药效作用下沉沉睡去,只是总也睡不熟,稍微有点动静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朦胧间,身边传来了一道略显熟悉的话音:“你好,麻烦给我一条毯子。”
声音这么近,应该是旁边的中年人在跟空姐说话吧。
机上冷气开得很足,安岁早就瑟瑟发抖的抱成一团了,这时便调动了全身的意志力睁开眼睛,试图拦住空姐:“打扰一下,能不能给我也——”
话音在看清楚身边人模样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坐在她身边的人什么时候换成了容令施?
空姐早在安岁睁开眼睛前就已经离开了,并没有听到后面那半句话,这时就只有他们两个面面相觑。
容令施神情淡定的问:“你在看什么?”
安岁发现这不是幻觉,当即睁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反问:“刚刚是你在说话?”
难怪她会觉得要毯子的人声音耳熟。
“当然。”容令施感觉这问题很值得疑惑似的嗤笑着问,“不然是谁?你先前的话还没说完呢,你也要毯子?”
他个高腿长,坐在经济舱里连腿都伸不直,这时只能是侧身翘着二郎腿,以一个看似潇洒,实际很憋屈的姿势同她说话。
安岁往上拽了拽口罩,闷声道:“等空姐过来再说吧。”
空姐很快去而复返,将一条毯子递给了容令施。
“谢谢。”
安岁赶紧说:“你好,我也想要……”
容令施直接反手把毯子盖在她身上说:“你要的毯子。”
“你用吧,我另外要一条。”
“本来就是给你要的,”容令施看着她憔悴的神色,眉心微蹙:“几天没见,你怎么把自己弄的病这么严重?”
“……意外。”
有了毯子,身上确实是没那么冷了。
安岁问道:“你不是坐头等舱么?跑来经济舱干什么?”
容令施双手交叉着搭在腿上反问:“你觉得呢?”
“……”
“你到底怎么弄的?
安岁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憔悴,逞强也不见得能瞒得过去,更何况她现在一开口,话里就带着浓浓的鼻音,唯有实话实说:“没事,就是伤风感冒了而已。”
话说得轻飘飘,可嗓子哑的厉害。
容令施侧过脸来审视着安岁,一直望进她眼睛里问:“熬夜看往届峰会了?”
“……差不多吧。”
容令施摆明了不信,连表情都懒得变。
安岁暖和起来之后,精气神也更饱满了,轻描淡写的答道:“我就是单纯的着凉了,感冒都有周期的,今天刚好是症状最重的一天,之后就没事了。”
容令施见她说话都费劲,叹息道:“一个峰会而已,值得你带病参加么?”
安岁把问题抛还给他:“不是你说这次峰会对新人来说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么?”
容令施倒是仍旧有道理可讲:“我之前说过,可以带你一起去,你既然生病,完全可以再等一天,到时候也不会耽误行程,反正峰会不是一天就结束的。”
这话现在说似乎有点晚了。
安岁身体不适,嗓子跟裂开一样,也不想多说无谓的话。
容令施反倒是喋喋不休起来:“我还以为你会有些长进,没想到竟然还跟从前一样,工作的时候当自己是独当一面的女侠,一旦回归到生活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白,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生活技能再厉害的人也不能一辈子不感冒啊。”
安岁一句话结束了比赛,靠回到窗边继续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才撑着沉重的眼皮,瓮声瓮气道:“你还是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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